大家都知道，我喜歡周杰倫。
曾最喜歡他的一首『聽媽媽的話。』
這一年多以來最擔心，就是要怎麼讓孩子知道我和他媽媽離婚這事。
昨天我在整理電腦裡的相片時，剛好我媽看到我螢幕上是以前孩子剛出生時，還抱在他母親懷裡的照片。
「是應該叫小孩來看看，是不是還認得他媽媽了。」媽說。
我心裡一陣的慌恐，不待我沉澱這分情緒，我媽己經叫孩子過來了。我能做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電腦裡的相本翻到只有孩子的獨照那部分。
不過，我媽顯然沒有想停下『告訴孩子真相的時候已經到了』的念頭，我感受到，只好一張一張翻下去。
「這是阿雷，這是爸爸抱阿雷，這是阿公……」兒子看到了，一個一個認出裡面的人是什麼人。他能認出才七八個月乃至更早之前的他自己，還有周邊的親人。
我知道，再兩張就是底牌了。
「阿雷，這是什麼人？」我媽問我兒子。畫面上是我兒和我前妻的合照。
「不要說了啦。」兒子扔下這句話，掉頭跑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我心裡在哭。他完全知道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麼事，原來他兩歲半就知道自己失去母親的事實。不論是不是我自己的猜測，反正到了這節骨眼上了，開牌了。
我媽仍把孩子再叫回來，希望告訴他照片裡的人是何身分。母親又問「照片裡是什麼人？」
兒子說：「是阿姨。」
我完全無法去憶測，這究竟是一個謊言，還是真心話。
我能很確定是，我的喉嚨裡一個字也上不來。
「這是媽媽。」我媽這樣說。
兒子點點頭，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
回憶這些時日以來，辛苦兩字不足以表達我的酸楚。
分手可以很优雅轉身，留下完美身影讓對方追憶。可兒子來到這世上，他成了我真正的重心，在等待離婚的日子裡，發生一些事情，讓我掙扎是不是要走到決裂這一步。
不再只是單純的感情糾葛。
朋友曾問我，人生有最愛你的人和你最愛的人，那，我最愛的是那一個人？
我不必懷疑，回答「是燕子。」
就算到今天，發展到今天，我還是會說，我最愛的人還是她。我總是在夜深人靜時，低吟「我己經開始練習，開始慢慢熟悉，在沒有妳的城市裡……」
不然，為什麼要結婚？
在下一個真命天女出現之前，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惠珍，她曾在我唱完痴心絕對後，對我問道：「是不是還很愛你太太？」
受過傷的人，會懂得怎麼告訴別人，受傷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可那全是過去，就像陳年的照片一樣，詮釋一首歌就像翻出一張過去的照片給別人看。如此，而己。
我的兒子啊，做你的父親，永遠對不起你。有一些事情，我沒有處理好。
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沒做好，不是沒去做。
留一步，給我走。
我在你才幾個月大時，你一哭，我就會播『聽媽媽的話』讓你安靜下來。
能不能，請你也聽聽爸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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